「我有一位同事,是一位未婚的小姐,在我們醫院掌管某特殊醫療儀器室。她常看到眾生,被嚇得要命。每週五傍晚一下班,就躲進某大寺,週日晚上才回醫院宿舍。這幾年也求過多位上師、仁波切,加持、灌頂。也去過什麼宮、廟去祭改。很多宮主、神明跟她說,她是帶天命的,要幫忙做事(當乩童),否則日子很難過。她堅持學佛茹素,不願進廟,但這幾年真的很痛苦,只好一放假就躲進著名的某寺。你們可不可以幫幫她!」二年多前我有一位在醫院服務的朋友如是說。


過不久台北淨蓮有一日的法會,師父北上主持。我於是約了朋友與她的同事去參加。


這位蓮友蒼白瘦弱,在跟師父訴說的時後,眼淚抹個不停。她說多年來惶惶不可終日,不僅在醫院時,連外出時也常被干擾。每天晚上誦經,但日常還是隨時見到眾生。這些年被嚇得嚴重落髮,光治療落髮就花費百萬。師父聽後跟她說:「要發慈悲心啊!從周邊的人事物做起啊!在醫院最好修慈悲心了,幫忙病人推推輪椅啊!多關懷病人啊!要從日常生活開始改變!」法會下午師父對大眾的開示主題當場就變成:「修行要從日常生活做起。」


我有些小失望,雖然師父的理念我完全同意,可是對這位小蓮友這麼嚴重的問題,怎麼是如此老生常談的回答呢!人家學佛多年,見過多少大師、仁波切的,師父說起入門之法,未免簡單一些,這樣幫得了人家的忙嗎?隔日朋友告訴我:「你們師父很準耶!說要發慈悲心。我那位同事是有名的酷,不太跟人打交道。做事一板一眼,跟她配合的小護士都有點兒怕她。」 「喔!這樣啊!那不知昨天的法會和師父的開示對她有沒有幫助。」「那要看她怎麼想囉!」


前一陣子朋友跟我說:「我那位同事想見你們師父。」「喔!她這幾年有沒有好一點。」「情況差不多,週末假日還是到寺裡。」「為什麼還要見我們師父?」「她想要跟慧深法師懺悔。」「懺悔什麼?」「我的同事在工作閒暇之餘,會到安寧病房當義工,關懷癌末病人。
之前她去關懷一位癌末的出家師父,在那位尼師對她喊痛時,她說打止痛藥的時間還沒到;喊餓喊渴時,她說餵食時間還未到。沒幾天那位尼師就去世了。其實在安寧病房,醫護人員可以儘量去滿臨終病人的願,時間未到時,為病人做這些事,萬一有狀況也不會違法。那位師父沒幾天就去世了,病房裡有幾個護士都在說,那位師父是被我這位同事餓死、渴死、痛死的。
我的同事聽這個說,聽那個也說,心裡就開始覺得不安,尤其她對出家師父是特別敬重的,也常常供佛供僧。她想起幾年前慧深法師對她的開示,就很想找師父懺悔。」「她常常到某大寺,就到佛前懺悔就好啦!」「她就一定要找慧深法師懺悔啊!」「我們師父在嘉義,願意的話就一起去朝山囉!」


上個月朋友與同事就跟著我們南下朝山了,這位蓮友一上車就套上頸圈,精神疲憊。到了寂光寺,中午用過餐後,她就去找師父。我到師父的會客室,看到她坐在角落。她說:「師父這邊好多人,都不好意思拜見他了。我頭痛、肚子痛,手臂痛耶!」「那晚上朝山時念懺悔文多用心好了!」「可是我對那位癌末往生的師父心裡一直過意不去,想找師父懺悔!」於是我只好把師父從人群中請了出來。這位蓮友對師父說了幾句懺悔的話,師父說:「我們不要分在家人、出家人,在醫院裡對每個病人都要當自己親人一樣的用心照顧。」蓮友急著又說:「可是我這二個月脖子好像有人掐著一樣,喘不過氣來。在醫院也檢查不出原因,會不會是那位往生的師父啊!」師父於是交待法淵師父:「麻煩去把××叫起來幫忙!」
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神通的能力,就連鬼神都有神通。但是只有佛才能到達六神通(多了漏盡通;也就是沒有一切煩惱)。修行的目的不在神通,但在修行的過程中,很多人會有一些感應,所以有明師引導正知見是最重要的。


有很多跟著師父學佛多年的師兄姐,因為了知因果,懺悔業障,感念佛恩而慈悲心起,願意幫眾生代言,幫著菩薩渡眾。
地藏經第八品云:「菩薩以方便力,拔出根本業緣,而遣悟宿世之事。」一般的乩童,出借了肉體,就好像把車子借給他人,會不會撞壞;去了那裡;還不還你都不知道。而在師父這裡代言完全不同:車子還是自己開,只是車主大發慈悲,本著因緣,載眾生一程。沒有因緣,想請師兄姐們幫忙也幫不上忙。我們想要修行的心有多少,他們就能幫多少的忙。而搭便車的眾生若是誠意不足,就請下車。過程中有眾護法菩薩護持,代言後,代言人還能加以補充說明。有時不需代言,就可幫眾生轉述,當然要有師父在場監督、為眾生開示才能行此方便法門。


看著××師姐睡眼惺忪的進來,我說:「師姐,不好意思,打斷妳的午覺。」師姐說:「沒關係,有睡就好。」在醫院工作的蓮友一直禮佛求因緣,師姐喝了口咒水後閉目靜座。


「一點都沒有慈悲心,滿口道理,滿口佛號,卻存心把我活活嚇死。」一位小女孩淒苦的訴說著。原來蓮友過去生為人繼母,看起來對小女孩蠻好,但常在沒人時跟她說:「妳旁邊有好多鬼喔!」小女孩被嚇久了,不敢一個人睡,不敢一個人獨處,飯也吃不下,身體漸漸瘦弱。走在路上,風吹草動的就嚇得倉皇逃跑而跌倒,身上都是傷。「妳有沒有長大?」小女孩搖搖頭:「我十一歲那年,走在路上又嚇得奔跑時,跌到水池裡淹死了。其實水池並不深,我站起來就可以了,只是我腿軟,又渾身無力,結果口鼻悶在泥裡,根本起不來,就淹死了。我頭痛、肚子痛、身上很多地方痛,左腳自膝蓋到小腿都在痛。我要她也跟我受一樣的痛苦,每天驚狂喪命,心中委屈,莫名其妙。」蓮友在一邊哭著點點頭,她說:「我現在身心的痛苦確實如此,左膝也是痛到小腿。」蓮友跟小女孩懺悔,好不容易請她安住在寺裡,再看這位蓮友如何用功,如何改變。之後師姐睜開眼,我問:「這位小姐感覺脖子被人掐住,是這位小女孩的緣故嗎?」師姐搖搖頭,說:「另有其人。」我趕快請這位蓮友再去禮佛求觀世音菩薩。


「我們本來就在那裡,是妳看到我們,又不是我們要嚇妳。我們已經儘量讓妳只看到背面了啊!」蓮友點點頭,他們又繼續說:「每天嚇得一直念經,我們都聽不懂,吵死了,掐著妳不讓妳念了。」
我問蓮友:「妳每天誦經嗎?」蓮友點點頭:「我每天誦地藏經。」眾生又說:「念了那麼多年,只是為了避邪,不能體會地藏王菩薩的慈悲心。口上念經,若不用心我們都聽不懂啦!若是真用心,不管念國語、台語,連外國人都聽的懂。人家地藏王菩薩都不怕鬼,妳那麼怕鬼。」真是「佛以一音演說法,眾生隨類各得解。」


下午念佛共修後,這位蓮友跟我說:「我覺得很委屈,我這幾年施棺、布施也做了不少,怎麼說得我好像完全沒有慈悲心似的。」我說:「就是因為妳做了這些努力,而且也學佛不輟,今日才有機緣了知因果。除了財施,對病人軟言慰喻、伸手扶人一把也是布施。我們的學習是漸漸增上的,從表層的布施,慢慢的發心,走入佛的內心世界。面對自己的過錯是需要勇氣的,菩薩帶著我們次第的增上,這是很難得的機緣,我們要好好把握。」蓮友聽完點點頭。


晚上朝山結束後北上,一路上蓮友很精神的跟我的朋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。下車前她跟我說:「本來今天覺得很累不想來的,想說朝山有什麼用呢?現在我有霍然開朗的感覺,找到修行的一條明路,往後每個月一次的朝山我會儘量參加。」


佛法重在心法,否則「口中念佛心散漫,喊破喉嚨也罔然。」慚愧的我也要多發心學習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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