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度有一個有錢人家,夫妻倆所生的孩子在出生後不久都會夭折, 後來 太太又懷孕了,他們很擔心孩子也會死去,鄰 居老 太太便向他們建議,等孩子生下後,讓婢女抱到大路上請求出家人的祝福,就能平安地活下來。這樣做後,那孩子果然真的活下來了,而且生來聰明伶俐,他的父母便為他取名叫大路。大路不但很有學問,長大後還成為一位遠近馳名的大修行者。
過幾年,太太再度懷孕,孩子出生後一樣要婢女抱到路上請求出家人祝福,可是這一次偷懶的婢女並沒有把孩子抱到大路上,而是在一旁的小路坐著,幸好那天上午佛陀經過,給予祝福,於是這小孩也健康地活下來了,父母很高興就為他取名叫小路。可是小路很笨,什麼都不會,連謀生的技能也沒有,哥哥出家後,父母也相繼過世,沒人照顧的小路,只好淪落街頭當乞丐。
有一天,穿著素淨僧服、舉止高雅的大路在街上托缽化緣時,遇見了正蹲在路邊向人乞討的小路,整張臉都是灰塵,看上去既落魄又邋遢。
大路看了非常不捨,趕緊過去抱住他:「弟弟,你怎麼在這裡當乞丐?」
小路一看到自己的親哥哥,忍不住放聲痛哭:「哥哥,你終於來了!我一直找不到你,爸爸、媽媽都死了,我沒飯吃,只好出來當乞丐。」
兄弟倆久別重逢,竟然是截然不同的遭遇,大路心想:「如今我出家了,父母也去世了,只剩下這個弟弟,要是他也能夠出家,就可以好好照顧他了!」
他看看小路,稚氣的臉充滿純真,知道弟弟雖然笨,但還是有慧根,就對他說:「小路,那你跟哥哥一起出家好不好?」
小路開心地說:「好!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,做什麼都好。」
於是大路就為小路剃度了,但出家可是要修行,小路平時連兩個字都背不住了,現在哥哥教他四句修行的佛偈,他努力背了三個月,還是記不住。大路沒辦法,只好假裝把弟弟趕出去,看小路能不能因此而激發出學習的動力。
可是小路並不理解大路的用心,以為自己真的因為太笨才被哥哥遺棄,在門外傷心哭個不停,這時,佛陀正好經過,親切地問他:「你怎麼啦?需要我幫助你嗎?」
一看到慈悲的佛陀,就像金色的陽光那麼明亮而溫暖,小路一時忘記憂傷,告訴佛陀自己的情況:「我太笨了!三個月都背不好一首佛偈,哥哥不要我出家,佛陀笑著安慰他說:「沒關係。讓我來教你好了!」
小路一聽趕緊點頭答應,歡喜地跟隨佛陀離去了。佛陀知道他業障太重,一定要先消除業障,才能打開智慧,便對他說:「從現在起,你要為每一位比丘擦鞋,在擦鞋時,還要唸兩句話:『我拂塵、我除垢。』這樣懂了嗎?」
小路點點頭,回說:「我知道了。」
就這樣,小路天天蹲在精舍門口,為每一位從外頭進來的僧人擦拭鞋子上的塵垢,一開始,僧人還不太願意讓他擦鞋,怕笨手笨腳的他愈擦愈髒,但禁不起小路一再拜託,只好勉強讓他擦鞋。
小路一邊擦、一邊唸著「我拂塵、我除垢」,終於有一天,他忽然領悟,自言自語地說:「原來佛陀教我除去塵垢,不僅僅是大地的灰塵而已,最重要是心裡的灰塵,也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煩惱。」小路說著說著,就這樣開竅了。
得道後的小路也成為佛陀座下的大比丘,而當初把他趕走的哥哥還不知道,原以為小路在門外哭一哭,就會回來好好再學習一番,沒想到小路真的不見了,讓大路一直很擔心。
這一天是佛陀說法的日子,大路也來了,他一進門就看見小路安坐在佛陀底下,如如不動,心裡一邊鬆了一口氣,一邊又責怪起弟弟:「小路原來在佛陀這裡,那我就放心了!但是他怎麼可以大咧咧地坐在佛陀身旁呢?真是不知輕重的小笨瓜,那可是高僧大德的座位哩!」
於是,大路走過去拖著小路的手要他起身,這時小路展現神通,手被哥哥拉得愈來愈長,身體卻還是坐著不動,大路回頭一看,明白弟弟已經證道,心裡高興極了,向佛陀連連叩謝。
為了展現佛法是平等的,任何人都可以得道,佛陀特別要小路去教化比丘尼,為她們說法。其中有十二個頑皮的比丘尼卻很不開心,心中嘀咕著:「幹什麼要這個笨蛋來教化我們呢?根本就是瞧不起我們女性嘛!」
「既然如此,就想個辦法讓他出糗吧!」這十二個比丘尼七嘴八舌地想了一招惡整小路的計策,故意把法座擺設得又高又大,還號召全城的老百姓前來聽法,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說話結巴的小路,讓他下不了台,被眾人嘲笑。
當小路帶著一名隨從出現時,大家都還搞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小路,而在人山人海的群眾面前,那座特別高大的法座也顯得十分誇張而好笑。小路一踏上法座,眾人紛紛低頭竊笑不已,小路知道這法座是為了嘲笑他而設的,伸手一按,奇妙的事發生了,高大的法座竟然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縮小了,所有人揉揉眼睛都不敢相信。
小路知道如果沒有展現神通的話,光是用嘴巴說法,對他們來說是不管用的,因此除了把法座變小外,並以神通變化,在空中飛來飛去,當他再度坐回法座上,已經沒有一個人不敬佩他。
小路充滿智慧的聲音總算響起:「像我這個全世界最笨的人都可以改頭換面了,你們為什麼不能呢?」
小路一說完,立刻得到如雷的掌聲,當然包括那十二個比丘尼,她們已經把小路視為新的崇敬對象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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